它主人的家境一定很不错吧?格罗面对大海所流露出来的表情很像是在做着一个安逸宁静的故乡之梦。
同是奔着东京而去的格罗和永山,到达目的地的境遇很可能截然相反,格罗能够回到它的主人身旁去了。永山是被格罗在归乡途中病弱不堪地来到去来牛时悲怆的形象所感动,才下了停止逃亡,拼着一死回到过去的生活中去的决心的。但是他个人的勇气和罩在他头上的死亡的阴影毕竟是两码事。一个巨大的、纠杂着政治背景的渎职事件正漩涡似的翻卷着,是不是向检察厅提出保护请求就万事大吉了?他不敢下结论,很可能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去吧,格罗。”
永山站了起来。
百人浜,一望无际的黑沙,景色荒凉。走沙滩是累的,但永山没有到公路上去,在海边上走也许能碰上一条被浪打上岸来的鱼。
走出两三公里后,腿发软了。
无边无际的沙滩使他加倍感到精疲力尽。肚子饿极了,在通产省任职时他担心的是肚子有点突出来,可如今身上已没有一块多余的肉。人一旦发胖过,瘦下来时先瘦肌肉,腹部的脂肪要到最后才动。据说这是为了以备得不到补充时的不时之需。他觉得腹部的脂肪厚度连一厘米都不到了,用手一抓便能抓起一层薄得像纸一样的薄皮。从这个状态看,肌肉里的蛋白质也该消耗殆尽了,肌肉中的蛋白质消失严重,人就会失去行动的能力。
格罗在海边上舔海水,它也没吃的,饿了就去舔海水。它的腹部也已肋骨突出。
他们休息了十来分钟又出发了。
沙滩上留下一串深陷的脚印。
水边并没有被浪冲上岸来的鱼,有的只是海草。一嚼,不是人能咽得下去的。海鸥在飞翔,永山想吃海鸥,可就是没法抓住。格罗也曾追过两三次落在沙滩上的海鸥,没成功,现在也死心了。
走了大约一小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