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剥皮外,正位上坐着一个满头雪白蓬发、鹑衣百结的老叫化子,左首位置上,却是仙风道骨,长髯飘飘的全真道长。
但最使铁成刚惊异的,却是昨天中午,曾和自己同桌的青衣少年。
四个人,分坐了桌子四面,一个年轻的斟酒童子站在白剥皮的身侧。
铁成刚望了青衫少年一眼,冷冷说道:“看起来像个人似的,想不到竟是专门赶寿酒的下三滥。”
四个人都有着极好的涵养,没有发火,就是被骂的青衫人,也只微微一笑。
白员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一抱拳,道:“壮士,能得相会,总是有缘,何不请坐下饮杯水酒呢?”
铁成刚道:“在下要喝酒,也不会喝你这黑心剥皮人剥来的酒。”
白员外和蔼地笑一笑,道:“听壮士的口气,似是冲着老朽来的。”
铁成刚道:“不错,正是冲你而来。”
白员外仍是满脸笑容,道:“壮士,这是老朽的蜗居,我已居此近二十年,老朽不会逃走的,壮土且请坐下,容得老朽稍尽地主之谊,咱们再作长谈如何?”
铁成刚怒声道:“我不坐你的凳子,你这宅院中一草一木,都充满着血腥,碰一碰就会沾污了我的手和身体。”
白员外道:“哦!壮士的意思呢?”
铁成刚道:“杀了你,替大名府除害!你这专吃高利的老狐狸,不能再留在世间害人。”
那一头篷乱白发的老丐,口中啧啧两声,道:“好恶毒的口齿……”
白员外摇摇头,示意那老丐不要多管,仍然笑着,道:“壮士,老朽宁认了,不知哪一位是受害的人?”
铁成刚怔了一怔,怒道:“大名府方圆数百里,谁不知道你白剥皮,还要举证什么受害人?你养有护院武师,和讨债的恶奴,我铁某人既然要为民除害,也不在乎多杀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