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在寻找着最安全,也最合适的住处,一个戈什哈知道他的心思,上前来悄声说:“军门,您别犯愁。小的刚才进镇时就见到一个废弃了的关帝庙。依小的看,咱们总共也就是八十来号人,凑合着住一宿保管平平安安地、出不了事儿。”范时绎随同手下人看了一遍,也觉得这样安排很好。就下令,让除了蔡怀玺和钱蕴斗两人之外的所有男犯都住在关帝庙,由军士们严加看管,他自己则带着十二名女犯与钱、蔡两人,包下一座客栈住下。那些“男犯”们都是太监,谅他们也不敢跑,就是跑、也跑不出去。
不大一会,那个戈什哈又回来了,说:“回军门,奴才的差使办得很顺利,找了一个字号很响亮的沙河老店。这个店开了有上百年了,请爷让兵士们把号褂子全都脱了、咱们扮成老百姓住进去,他们认不出来的。”
店老板听说有这么多的客人,早就在门口恭候着了。一见面,就说了一大车的好话,又殷勤地送汤、送水,侍候得十分周到。范时绎来到乔引娣车前,陪着十二分的小心说:“乔姑娘,咱们今天只好在这里打尖了。您,还有蔡先生和钱先生,都是我的东家。好歹,请体谅我们下人的难处,将就些吧。到明天咱们顺顺当当地赶路,就是回去迟了,主子也不会见怪的”。
店主人简直看得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位穿着鲜亮、气势非凡的“老爷”,竟是这几辆破车上坐的人的“奴才”。乔引娣下车时,店老板留心地瞧了一下,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嘛。不过,她那苍白得令人不敢逼视的脸庞和一双明艳照人的眼睛,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只见她缓步走下车来,表情木然地慢步走进店里,又在范时绎的带领下,登上楼去,在一张桌旁坐定,却一次也没有开过口。
这是一个三间全部打通了的酒楼。虽有屏凤隔开,但依旧是声气相通。在他们到来之前,已经有五六个人在这里吃酒了,猜拳行令,闹哄得很厉害,有人也早已是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