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端起了茶杯,说了声“道乏”,就站起身来了。好嘛,逐客令一下,他们不走也得走了。
按道理,这件轰动朝野,又是奉了朱批谕旨办理的案子,一有结果,就应该具折向皇上奏明的。可是,张廷玉却先看到了车铭和胡期恒二人的奏折。他们俩在奏折里都做了自劾,先说了自己的失察之罪,又请求朝廷给予处分。不过,他们俩却又异口同声地告状。他们揭发了田文镜如何专横跋扈,欺压同僚;如何任用匪人,残忍刻毒的种种情事。说豫省绪绅们听说田中丞要实行“官绅一体纳粮”,都“惶惶然不能宁处”;说河南百姓“谈田而色变,纷纷变卖庄园,要弃农南下经商”,“如此下去,明年岁计实堪忧虑”;说“河南官员不畏朝廷之法,而视田某如蛇蝎,皆有退官归隐之志”。这两篇奏折,都写得洋洋洒洒,淋漓尽致;也都把田文镜描绘成了十恶不赦的凶神恶煞。
张廷玉心中有数,他没有急于报告皇上,而是把两份奏折全压到了自己手里。他想等一等,看看田文镜自己怎么说这件事。可是,不知是什么原因,田文镜的奏折,却直到六月下旬才来到京城。而且,田文镜在这封奏折中,连篇累犊的只说案子,不谈其它。对使用非刑火烧僧尼之举,他说“非如此,不足以震慑奸人,挽回颓风;非如此,不能上慰圣躬爱养良善、惩暴除奸之至意。”至于官绅一体纳粮,官场对晁刘氏一案的看法等等,竟连一字也没有提到。张廷玉想来想去,觉得此事自己不便作主,便整理好案情节略,又附上三个人的奏折原件,一同带进大内请见皇上。
侍卫张五哥今日当值,见张廷玉进来,连忙迎上前去。张廷玉问:“皇上用过早膳没有?还在批阅奏章吗?”
“回中堂,方先生从畅春园过来了。他说十三爷病体见好,皇上听了很高兴,正在和方先生说话。还有一个官员在谈事,好像皇上很生气。哦,图里琛刚从奉天回来,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