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糊涂,气话马上就变了味儿:“十三弟,你来得好,朕正在训斥他们这些人哪。”说着,他瞟了一眼还在太监怀里挣扎的刘墨林,似笑似怒地说:“你这个死心眼的狗才,还赖在那里干什么?难道你真想让朕杀了你吗?朕气的是你只会拍马,只会下和棋。要真的杀了你,朕不是连殷纣王也不如了?”
刘墨林也真是有鬼才,他马上叩头回答:“皇上,臣不过是刚才见你不高兴,才想让您下个和棋,取个吉利。臣就是再不懂事,也知道皇上的心。皇上怎么会为这点小事,要走了臣的吃饭家伙呢。”
雍正却发上了牢骚:“十三弟,你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朕在藩邸时,荣华富贵也不减今日,也还有几个朋友,能说说话、聊聊天。可如今你看,朕无论做什么,说什么,看什么,听什么,全都是假的,全都是他们装模做样来骗朕的!有的是成心要来气死朕;有的是怀着异样的心思;有的是表面上奉承,背后却在捣鬼。他们说吉利的假话,看吉利的假戏,就连下棋这点小事,是赢,是输还是和,都全是假的!这日子过得太没意思了。”说完,他垂头丧气地坐在了龙案前。
允祥深知雍正的性情,他走上前来,温语劝慰说:“皇上嘛,本来就是称孤道寡的人,又怎么能不寂寞呢?先帝在世时,也常说这话。可老人家会想法子宽慰自己,也会给自己找乐子。今日东游泰山看日出,明日又南下巡幸坐画舫,既看了景致又不误正事。老人家先拜伍次友为师,后来又收方苞在身边。收了能人,却不让他们当官,而让他们伴君。可皇上您哪,除了办事还是办事,从早到晚,从明到夜,一刻也不消闲,也一刻不让别人喘息。臣弟说句放肆的话,这事怪不得别人,只怪您自己不会享福。”
刘墨林也在一边说:“十三爷说得真好。皇上,您就是太不知道爱惜自己了。”
雍正偏过头来问允祥:“你怎么到现在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