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窗向外一看,来的竟是皇上和十四爷,惊得他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连毛笔都掉在了地上。他急忙艰难地站起身来,颤巍巍地来到门口跪下行礼:“罪臣允礽……恭叩万岁金安!”可他伏下去的身子,却再也直不起来了。
雍正连忙上前一步,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架了起来:“二哥,你身子不好,就不要行这样的大礼了嘛。来,我搀着你进去。”雍正拉着允礽的手,一步步地走向屋内。他觉得二哥的手,是那样凉,凉得好像刚从冰水里泡过似的。他的手,不,他的全身都好像正在发抖,激得雍正身上也是一阵透骨的寒意。来到屋里后,他说:“来来来,二哥,你在这里坐好了,我们好好地说说话。”
允禵从进到这咸安宫里,就在十分惊愕地打量着这位二哥,这位当了四十年太子的,两立两废的“天之骄子”。大热的天,他仍然穿着一身丝棉绸袍,一双半旧的鞋子里套着白布袜子。他那死灰一样的脸色中,他那痴呆而又麻木了的神情里,显露出内心的阵阵隐痛和不安。允禵和二哥为争夺皇位整整斗了几十年,为掀掉这位哥哥,允禵不知用了多少力气,费了多少心血,做了多少手脚。如今,允禵再一次看到二哥时,见他竟然变成了这等模样,也不由得心里难过。想当初二哥当着太子时,头上金冠,项下东珠,那是何等的潇洒风流,何等的英俊倜傥;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又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气势!可父皇一纸诏书颁下,他就被囚在了这个冷得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而且一囚就是十二年!看着他因害怕和寒冷而张惶顾盼,手足无措的样子;看着他一见到皇上就变得恐惧不安,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似的,扭动着枯瘦如柴的身子,羞怯地看着周围的样子,允禵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怜悯和同情。从他的身上,哪还能看到一丝正常人的神态?说话,胆怯犹豫;见人,唯唯诺诺。这哪是当年的二哥,分明是一个被打断了脊梁骨的废人!再回过头来看看坐在那里泰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