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内廷王礼快马来南京传旨。刚去过巡抚衙门,拨转马头又来了这里,现在门口,请二位大人一同接旨!”
二人一听“有旨”,早已站起身来。尹继善略平静一下,吩咐道:“放炮,开中门,设香案!”
“扎!”
这边两个人便忙不迭地更衣,孙嘉淦身着神羊补服,九蟒五爪袍子,珊瑚顶戴;尹继善戴的是起花珊瑚顶子,锦鸡补服也穿好了。二人神色庄严,各自将手一让出了书房。便听前门炸雷般“‘咚咚咚”三声炮响。二人再不迟滞,摇着方步迎了出去,便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太监双手赉诏已从中门而入。
“孙嘉淦尹继善接旨!”王礼满身灰尘,满脸油汗,提劲儿拿捏着到上方香案前南面立定,扯着公鸭嗓子叫了一声,见孙尹二人已俯伏行礼,展开诏旨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自御极以来,信任大臣、体恤群吏,且增加俸禄,厚给养廉,恩施优渥。以为天下臣工,自必感激奋勉,砥砺廉洁,实心尽职,断不致有贪黩败检以干宪典者。不意竟有山西布政使萨哈谅、学政咯尔钦秽迹昭彰,赃私累累。实朕梦想之所不到。是朕以至诚待天下,而若辈敢于狼藉如此,竟视朕为无能而可欺之主!
跪在下面的孙嘉淦和尹继善不禁愉偷对视一眼:果然是这件事。却听王礼又念道:
……我皇考整饬风俗,澄清吏治,十有余年始得丕变;今朕即位不久,而即有荡检逾闲之事。是既不知感激朕恩,并不知凛遵国法,将使我皇考旋转乾坤之苦衷,由此而废弛,言念及此,朕实为之寒心!昔日俞鸿图贿卖文武生童,我皇考将伊立时正法,自此人知畏惧而不敢再犯。今喀尔钦赎卖生童之案,即当照俞之例而行。若稍为宽宥,是不能仰承皇考整饬澄清之意也,朕必不出此也。
读到这里,口干舌燥的王礼清了一下嗓子,瞟了一眼孙嘉淦,继续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