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行礼。
乾隆一行人当天便离京南行。过了邯郸道入彰德府境,就算进了河南。其时正是五月初,天气渐次热上来。路旁的庄稼,那长势却稀稀落落。远看倒也“麦浪起伏”,近瞧时便令人摇头,麦秆细得线香似的,麦穗儿大多长得象中号毛笔头大小,田头一些小穗头儿也就比苍蝇大些儿。乾隆从路上蹚到地头,分大中小号穗搓开在手心里数,平均每穗只有十五六粒,不禁摇头暗自嗟讶。就这样走走停停,待到太康城,已是过了五月端午。
太康是豫东名城,水旱码头俱全,为鲁豫皖冲要通衙。当晚在太康城北下马,前头打站的侍卫来禀:“……包租不到客栈,只有姚家老店房子宽绰些,已经住了人。我们租了正房,偏院里的客人老板不肯撵。”
“老板做的对。”乾隆说道:“凭什么我们要撵人家走?”说着便吩咐:“就住姚家老店。”
他们是大客户,出手阔绰,下的定银也多。店老板带十几个伙计拉牲口、搬行李,打火造饭,忙活着侍候他们用了晚饭,又烧了一大桶的热水,一盆一盆送到各房,天已经黑了。乾隆在东屋里歇了一会儿,没书可看,便随意半躺在被子上,叫过上房的三个臣子。
李卫他们三个人依次鱼贯而入,乾隆含笑示意命坐了。说道:“这一路来,还算太平嘛。早知道这样,我就单带傅恒出来了。”
“东家,”刘统勋微一欠身道:“小心没过逾的,宁可无事最好。”乾隆头枕两手,看着天棚出了半日神,问道:“你们这一路,看河南民情怎么样啊?”
李卫说道:“我看出两条:一个是‘穷’,一个是治安尚好。”傅恒道:穷,治安就好不了,又玠这话说得自相矛盾。我看这一路的村庄人烟稀少,有的人家还关门闭户。听说一窝子都出去逃荒了。饥寒之下何事不可为?”刘统勋笑道:“主子这次出巡是‘微服’。前有清道的,后有护卫的,还是很扎眼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