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直到内卧房,觑着他脸色问道:“你怎么红头涨脸的,吃了炮药似的?”
“二虎兄弟呢?”高保贵问道,“他这会儿在店里不在?”
“在呢!昨晚江道台回来,和他说了办团练的事。今上午他又去了一趟总督衙门,把三彪也带回来了,现在还在西厢那边商议拉队伍设营盘的事。”高氏道,“——你神气不对,别是又和人生气打架了吧?”
高保贵喘了一口粗气,端起茶壶就嘴咕噜咕噜吸了一通,说道:“我得马上见他们——丢那妈的,果然是戏里有戏,是他们害了林大人!”因一长一短将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她。高氏立时苍白了脸,叫了声“老天爷!”见高保贵掉头就走,忙喝叫一声:“回来!你忙什么?说说清爽,烫脚水烧不糊的!”
“你还得想想,这是多大的事体。”高氏坐了椅上,放缓了口气说道,“胡世贵上头是鲍大裤衩,再上头是伍绍荣,这根筋是洋鸡巴,朝廷都惹不起!——这是一条。
“再条是你们拼了命,也救不转林大人。这个叶制台爷,我怎么瞧都是罐子里的屎壳螂——愣充黑老包过阴。你们立功劳,他兜着;你们惹出事,他杀你。指望他保你,别想。
“你还得想想,你和二虎他们一样不一样?两个光棍,三刀六洞,出了事上山当土匪,奔洪秀全,扔崩儿一走完事。你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我和葛花儿。你叫我们怎么过活?”
高保贵怔了一下,立刻掂出了妻子的话的份量。徐虎是个文武双全的厉害人物,他要砸十三行,自己是拦着还是跟着?鲍鹏鲍雕是叔侄,又通着官,自己竟是谁也惹不起!他捶了一下大腿,蹬在床沿上低下了头。
“你也别那么熊包势。”高氏思量着,说道,“听我说,我也是胳膊上走得马的人,只是事件太大,我们背不得。这个江大人我看也是个有种的,就要怎么的,你不要上台面,由他们折腾,咱们助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