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一样。”
“在我看来,这算是嫁给鳏夫的唯一好处了。”艾米莉亚·罗宾森说,“这样就会有人先磨平他的棱角,把他驯服了。何况我还能想到,到那把年纪,他的欲望也早该得到满足并随之减退了。这样能让人免受许多羞辱。”
缤纷的苹果花间,响起一阵努力憋回的吃吃窃笑。
“话虽如此,”露西·皮平吞吞吐吐,“若是能住进大房子,拥有一辆四轮大马车,恰逢好时节就能去伦敦旅行,去巴斯饮矿泉水,去布莱顿泡海水浴……想想就美,就算门荻先生已经四十五岁了又何妨呢?”
其他姑娘开始尖声起哄,将大把的苹果花往她身上抛,其中叫得最响的,抛得最欢的,当属维多利亚。
十七岁的特里斯坦只比维多利亚大六个月,正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对两个角色都颇感不适。他的胳膊肘和喉结尤为显眼,棕褐色的头发就像一团湿透的稻草,以十七岁的特有角度别扭地乱戳,再怎么打湿或梳理都是老样子。
他极易害羞,就像大多数想改变自我的腼腆者一样,他有时会抓错时机,过犹不及地说上太多话。大多数日子,他都过得称心如意,如同每一个前途无量的十七岁少年。当他在田野或“门荻与布朗”商店后头那张高脚桌前做白日梦时,会幻想自己乘火车直达伦敦或利物浦,搭乘蒸汽邮轮,横跨灰色的大西洋抵达美洲,从新大陆的土著身上大赚一笔横财。
然而,有时风会从石墙那边吹来,夹带薄荷、百里香和红醋栗的气味。每到这时,村里的壁炉便会腾起色泽奇异的火焰。一旦刮起那种风,连构造最简单的物件——从摩擦火柴到幻灯机,都会尽数失效。
与此同时,特里斯坦会梦到一些离奇而羞耻的幻景,光怪陆离。比如他会梦到穿越丛林解救宫殿里的公主,再如梦到骑士、食人魔和美人鱼。每当一时兴起,他就会溜到房屋外,仰面躺在草地上,凝望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