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旦夕祸福,正如没有人可以预料到沙漠的风暴何时会来一般。轰隆一声,彷如晴天霹雳一般,就在康麽部被挤出钦达烈联盟七大部落行列的几天之前,出外巡查的西利首领以及数十名康麽部武士被一伙乱窜闯入康麽部草场的凶狠马贼所杀,人马一体,浑身上下插了数十支箭矢,血流不止,仿佛是一只鲜红的箭猪。
乱窜的马贼?这些愚蠢的马贼难道蠢到无可救药,不去截杀肥得流油的商队,反而袭击全副武装的骑兵队,白白地耗费手下马贼的生命。
木录河上游几百里的草场都是康麽部的传统冬季游牧地,其他季节都有上千帐牧民驻扎在这块草场?这个惯例已有百年,这伙马贼可能不知道?
更为蹊跷的是,康麽部首领卫队巡查之时,那一杆高高举起、象征着康麽部族的大旗,马贼们眼瞎,看不清楚?
宽敞的大帐内,七、八岁的小男孩,西利首领留下的唯一男丁,黎呴感受着帐内奇怪的氛围,胆怯地侧头看向一旁的爷爷索尔奇。阿爸已经去世了,以前的黎呴时不时迈着小步子小步子,一边和小姑姑打闹一边摇摇摆摆地跑进来看看阿爸在干嘛。这座大帐往日都是爷爷或者阿爸坐在上面的,今日还是黎呴第一次坐这个地方,哪怕爷爷和姑姑说不用担心,坐在那里就好了,万事都有爷爷和姑姑来处理,他依然觉得身体有些颤抖,嚅嗫着不知道要干什么,眼泪似乎就要掉出眼眶。
黎呴不像是一个土生土长的草原男孩,对弯刀弓箭、骑射武艺等没有多大兴趣,反而喜欢跟着部落长者身旁,听听他们讲述腾格里草原上的一个个美丽传说、故事,充满惊奇之色地学习兀锡文字,或是围在过路歌者的篝火旁,听着他们唱出关于远方的一切奇特、新鲜的事物,对未知的地域充满了好奇心。黎呴年岁太小,又因为他的“懦弱”表现,没有康麽部儿郎的悍武之风,若不是老首领还在世,恐怕康麽部这堆烂摊子真的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