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书记还在常委会上说,一个文人,会写几个字,还想拿笔杆子造反不成?”
朱怀镜知道自己说服不了曾俚的。曾俚在他眼里整个就是不识时务。朱怀镜不时地看手表,心里为李明溪担忧。已是初冬了,夜越深天越冷。不知李明溪穿的什么衣服?这会儿,也许李明溪正佝偻着、抖索着,在荆都的某个黑暗肮脏的巷子里狼顾而行吧?曾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垃圾的霉味被扬了起来,在屋子里弥漫着。朱怀镜望着曾俚深沉的样子,本想嘲笑他几句的,却又不由得有些感动。“曾俚,”朱怀镜也站了起来,走到窗口去吹风,“曼德拉是我非常敬佩的一位政治家。别人问他为什么选择了和平对话而不是武力实现种族和解,他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一个小故事。一天,老师在一块大白布上涂了一个小黑点,然后问同学们看见了什么。同学们异口同声地说:一个小黑点!老师却说:不!这是一块大白布!黑色只是白布上面徽不足道的一小点。曼德拉说,这个故事对他一辈子都产生了重要影响,让他明白,生活中美好事物始终像阳光一样无处不在。于是他不管自己经受多大苦难,始终乐观、豁达、宽宏、忍让。”
曾俚背着手停了下来,望着朱怀镜说:“我们现在连说真话的环境都不具备,其他就免淡了。”
朱怀镜耸耸肩,笑笑,不说话了。看来李明溪是不可能回来了。“我们回去算了,傻等也没有用。”朱怀镜说。
朱怀镜先送走曾俚,再往回赶。本想去玉琴那里算了,但见时间太晚了,怕吵了玉琴,就想回家去算了。等他爬上自家宿舍楼梯,又有些后悔回来。
朱怀镜进厨房洗脸时,似乎还可以闻到自己身上的垃圾味。开了卧室的灯,见香妹头歪在枕头上,感觉她整个五官都松松垮垮地歪着。朱怀镜突然感到这张脸是如此寡淡无味。他越发后悔不该回家来了。香妹醒了,梦呓般说了句回来了?一转身又朝里睡去了。朱怀镜也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