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如此,季菀还是上前,给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老人切了切脉。
老太师微阖着眸子,已是虚弱至极,面上却无痛苦之色。
“不用麻烦了。”
他已病入膏肓,声音自然不那么中气十足,却还算稳当。
“都不许哭。”
他缓缓睁开眼,扫视了一圈儿屋里的儿孙们,声气虽弱,却还习惯性的带上了三分严厉。
“我活到这把年纪,已是高寿,这辈子该享的福也都享过了,儿孙满堂,没什么可遗憾的,哭什么?不许哭。阿菀,你也不许哭。”
季菀按了按酸涩的眼角,“是。”
她将两个大点的孩子叫到跟前来,“太祖父,我把孩子们都带来了,让他们给您请安。”
行哥儿和曦姐儿走到床前,齐声叫高祖父。
两个孩子还太小,尚且不懂得什么叫做生离死别。只知道人生病了,会很难受。
于是曦姐儿凑近了些,道:“高祖父,你是不是不舒服?你哪儿疼啊,曦儿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她记得两岁的时候手被琴弦拉破了,娘就是这么安慰她的。
小孩子童言无忌,却惹来大人们又是一阵悲戚。
季菀吸了吸鼻子,偏开了头。
行哥儿道:“高祖父,您上次让我背的《劝学》,我已经会背了,昨天爹爹还考了我。等您好了,我背给您听。”
老太师眯着眼睛,夸道:“好,等高祖父好了,再听行哥儿背。”
周氏已经忍不住,哽咽起来。
其他人,尤其是女眷们,已有的开始小声哭泣。
曦姐儿茫然四顾,不懂大人们为何哭。气氛有点沉重,她心中害怕,下意识的靠近母亲。
“娘。”
季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说:“高祖父累了,你们别吵,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