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从头上到脚下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就像是在阳光下暴晒然后风化的瓷器，仿佛一触即碎。

实际上他早就应该碎裂了。

但是他以现在这种形式存在了下来。

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要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对于他来说，死亡并不是痛苦了，而是一种解脱。

但是很明显，他需要另外一种解脱。

他拖着蹒跚的步伐，走在死尸堆中，颤抖着双手，用所剩不多的力气，将每个人翻转过来。

他为那些松了领带的人重新打好领带，为那些掀起裙子走光了的姑娘们将长腿盖上。

他将一对老夫妻的手拉在了一起。

他把一个宝宝放到了母亲的怀中。

林风骑着黑马，注视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白芷和光来到了林风的身边，想要有所动作，被林风拦住。

“这是他的遗愿。”林风轻轻地说道。

天边忽然升起了一道锋利至极的气息，转眼间唐暮到了身边。

林风再次说道：“这是他的遗愿。”

唐暮站在了空中，目光微微暗淡，没有任何动作。

天上的阳光很是美好。

时间还早。

人们说一天中最好的时候是早晨，但是有的时候，中午丰沛的阳光，也很让人享受。

但是天上的阳光并不能给橘右仁力量，时间似乎也不够了。

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呼吸也越来越沉重了。

林风知道他的每一次呼吸都相当于千刀万剐一般，但是他依旧没有出手帮助。

他就这么坐在大黑马上，看着橘右仁最后翻开了三具尸体，为他们整理好衣衫，然后终于无力的一屁股跌落在地上。

他的脸上忽然剥落了一块皮肤，就像是破碎的瓷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