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礼制上的问题实在很难争得清楚,各执一词,众说纷纭,并没有权威的一家之说能够获得广泛认同。尤其时下都中这个氛围,沈家无论礼制有没有缺,都会遭到侨门诟病。
不过这种事情,倒也不需要沈哲子再来操心,自然有族中长者去厚礼请教南北那些家传礼学的人家。
至于沈哲子,则在五月初的一天,在族中长辈陪同下,前往宗正登记录名。宗正官署并不位于台城,而在秦淮河北岸的太庙后方。
原本这些事情,也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可是沈哲子他们在宗正官署等了一整天的时间,喝了几杯闹肚子的酪浆,将近日落时,族籍阀阅又被原样送出来,似乎根本不曾翻看过,而宗正掾属给出的解释是,南北殊俗,让沈家按照北地风俗重新将族谱修订一遍。
沈哲子听到这理由,顿时忍不住火冒三丈。重修族谱这么大一件事,岂是旦夕之间能够完成!况且,宗正录名不过是将沈哲子直系亲属、五服之内的血亲登记在皇族别册,又不是现在就要将司马家族谱完全取而代之,怎么可能需要重修族谱那么严重!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略一思忖,沈哲子便明白了宗正这些官僚的意思,这是在要钱呢。若是不乖乖交钱,哪怕族谱没有问题,他们也会有别的借口。
一旦明白了此节,沈哲子对这些宗室的恶感便再创新高。他急着娶完媳妇赶紧回家,哪有时间再在这里纠缠,况且这种皇族私事也根本不好拿出来闹腾,免得再生出别的波折出来。
心里虽然有气,但在这个时节,也只能忍耐下来。第二天沈哲子再来,便带来百万钱,宗正西阳王五十万,宗正丞武陵王三十万,下面掾属按照官品名望,各得三五万钱不等。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次的待遇便迥然不同于昨日,沈哲子并几名族亲被请入雅室等候,又有上好茗茶招待。等不多久,甚至还得到西阳王司马羕的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