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隔着面巾,但由那紧闭的双眼,沈哲子能想象到钱凤纠结的表情。在当下哪怕极嗜饮之人,乍一喝到这锅头酒,感觉只怕都不甚好。
好一会儿,钱凤才拍拍胸脯,徐徐吐出一口浓郁酒气,眸子中满是惊叹之色:“状似醴齐薄酿,却有焚心烧腹之烈。小郎君所作浆液,实在大异物理,神异别具!”
沈哲子听钱凤只是评价锅头酒的不同寻常,却不言口感如何,想来应是消受不起的。对此他早有预料,倒也并不意外,只是笑吟吟道:“此真浆萃取重酿佳酎真髓,叔父觉得以之和服寒食散,是否可行?”
钱凤尚体会着酒力热气在脏腑蔓延,听到沈哲子这话,眸子顿时一亮。
若非亲身体会,他实在无法想象酒水能酿到如此具有穿透力的程度,那蔓延的酒气蓬勃挥洒,半点也无内敛约束姿态,一俟入喉,酒力仿佛要渗透脏腑由周身毛孔穿透出来!
原本他是觉得这酒水奇则奇矣,但却失于刚猛霸道,失了酒醇和绵长的韵味,算不上佳酿。可是听到沈哲子将之与寒食散联系起来,顿感二者物理相得益彰,乃是绝配!
“小郎君且稍候,等我取散来和服一试。”
钱凤坐言起行,一俟有了决定,当即便起身匆匆离开。过不多久,整个人已经换上宽袖大衫,一手持一个青玉琢成的小瓶,另一手则端着尺余长的锦缎盒子。
落座后,钱凤飞快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些玉质玲珑器具,如玉盘、玉杵之类,看样子应该是用于服散的工具。
沈哲子尚是第一次有机会亲眼看人服散,虽然深恶此道,但心中总有好奇,便移到钱凤对面坐下,想要仔细看看时人如何服散。
钱凤解下脸上面巾,对沈哲子歉意一笑,沈哲子连忙表示不介意。然后钱凤才轻抚案面,从玉瓶中轻轻倒出一团泛黄粉末,盛装在玉盘中,以玉杵来回碾压,还用一个巴掌大纱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