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是一个白身小民,未有显名事功,又何幸能拜谒阙下?”
沈哲子微露愤慨之色,大声道:“今次入台城,大概我要长居于此,与徐州、历阳之子弟长相作伴了吧?”
闻言后庾亮暗松了一口气,这少年确实不凡,居然能够想到朝廷要羁押他为质。只是眼界尚浅,或是不知人世险恶,纵然有所猜测,也偏谬远矣。
“你多虑了。”庾亮只是淡淡回了一声,便不再多说。
沈哲子却作固执状,继续说道:“徐州、历阳,俱属寒流,家无恒产,挟流民之众以自固。裨得军功而显贵,朝廷用之形胜要害之地,他们请子为质,自剖心迹,朝野安心。可我家世居武康,家业于此,怎同刘、苏之流!”
庾亮被少年喋喋不休弄得烦不胜烦,冷着脸说道:“刘遐、苏峻并未请质。”
“没有?为什么?”
沈哲子先是一脸智计落空的羞赧状,旋即又充满好奇问道。
为什么?
庾亮本不欲再理会沈哲子,可是听到少年最后一个问题,错愕少顷,旋即自己心内也生出疑惑,是啊,为什么?
就连区区一个小童都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刘遐、苏峻难道不知?他们为什么不派子弟请质于朝?虽然一个质子能起到的实际效果几近于无,但这是一个态度问题!
庾亮此前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那是因为在他观念中,始终将这些流民帅当做客军,心存警惕戒备,觉得朝廷并不能有效钳制,换言之压根不将之当做伏于王化的臣子。因此对于这样一个显眼的问题,反而给忽略了。
可是现在这二者,一守徐州重镇,一镇历阳西藩,已成肘腋之患,芒刺在背。请子为质,理所当然,这是一个政治表态,示意自己直接受朝廷调度辖制。
满朝上下,位列方镇者,哪个能够例外?王氏高门,宿将陶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