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叙话。那老者非是别人,正是司空种拂,洛阳朝廷的三公之中,他是唯一留在京中的。
“我说子玉呀,别人都忙着去看热闹儿了,你偏偏儿亲自把老夫请来,坐在这里饮酒叙话儿。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老夫呀!有话儿说在明处好了!”种司空一生久经宦海,年轻时也是朝臣之中有名儿的刺头儿,侯子玉的这些鬼把戏,自然是瞒不过他老人家的。
“噫!竟然被老前辈看出来了?”侯成脸上的笑容立刻大胜了,他将杯中的赵酒一饮而尽,故作惊诧地问道。“老前辈呀,不但是把您老人请过来了,便是您的家人和细软也请过来了。不光您是如此,就连皇甫太尉和王司徒的家眷和细软,我也都老实不客气地请来了。”
“哦!这是未雨绸缪,怕有非常之事发生吧。子玉呀,你想得很周全,眼前的局势不稳,洛阳城中暗潮涌动,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横下一条心,把天捅个大窟窿出来?”一听这话儿,种拂立刻就猜到了其中的缘由,凭心而论,侯成的措置很及时,一旦出事儿,那就是大事儿!
“老前辈理解就好!说实在的,这几日我侯成都睡不着觉,大司马的赋税新政逼着世家大族们表态,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儿。一旦有人起了歪心思,我手下只有一千二百中都官徒隶,这些人执法断事儿还行,打仗是不行的。好在我禀明了大司马,调了一千旧部进城。这些人都是银狐鬼军中的老部下,忠诚是无虞的,说到打仗嘛,守住这座府邸是没问题的。”
侯成竟然准备勒兵观变了!种拂的心立刻往下一沉。由此可见,形势已经严峻到了何种地步,并州诸将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是他转念一想,立刻就就释然了,本朝世家大族的风评他心里很清楚,动了他们的钱袋子,就等于动了他们的命根子,不急眼才怪呢。
唉!看来在不久的将来,定然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稳定了朝局之后,自己也该告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