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太守,分量非比寻常。孙儿估摸着先接了印,诸事看得清楚明白,坐稳了位子再动。”“不错,学会扮猪吃老虎了,看来这十五年仕途没白混,接着说。”王述摸出一个酒葫芦,饮了一大口酒,这是他早年游侠时的习惯。
“这太守的职司有赋税、词讼、教化三大项,五原是边郡,备边更是大事。本朝的赋税大致有三种:田租(土地税)、户赋、算赋和口赋(人头税)、徭役(力税),田租常年三十税,还有徭役。这里面人头税是大头,五原郡户不过七千,口不过四万。在赋税上是没什么可为的,人口太少呀。”
这一番话说得王凌频频点头,做了两年晋阳太守,这些事他可是门清儿。
“太守的考绩大致是赋税和词讼两项,边郡还要加上防御异族。五原郡就四万人口,刮得再狠又能刮出多少油水?这赋税一项是无法指望了。本朝的家法是黄老政治与民休息,讲究轻傜薄赋,民间词讼先由乡官调解,调解不了的再向上诉讼。所以这词讼一项也清闲得很,整个太守府每年接到的诉讼案件都超不过十件。这样看来唯一的政绩就出在鲜卑身上了。”
王述沉默了一会儿,又灌了一大口酒。“伯始,一个时辰内能想到真么多,难为你了,看来平日里你也是下过功夫的。有几处小疏忽,这个不怪你,都埋在浩瀚竹简之下,不注意是发现不了的。田租三十税一不假,但是有两次加税,仍然有效,大行皇帝加过一次,陛下加过一次,都是每亩十钱。表面看来是好事,加在亩上,没田或少田的负担不大嘛。这是书呆子的看法,终归还是要加在没田的少田的身上的。”
王述伸出五个手指。“五口之家,青壮夫妻,两个小孩,男孩十二,女孩九岁,一个五十老母,五十亩中地,这是夫子所说的五口之家,伯始你算算一年负担是多少。”王凌虽然做了晋阳太守,在祖父面前仍然规规矩矩地依足礼数,听得祖父如此说,连忙摸出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