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少女气冲冲地又走了,而小木匠却不以为意,将注意力又落到了手中的木雕上来——他起初的时候,下刀比较快,几乎不假思索,然而等到轮廓出来了,却越来越慢,有的时候,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动一下,仿佛在沉思入定。
一直到天擦黑了,里屋有了动静,小木匠方才停下动作,然后进了屋。
鲁大从沉睡中醒来,宿醉未醒,脑壳昏昏沉沉,坐在床边。
他双手扶着床沿,看着黑暗中的徒弟,然后问道:“什么时候了?”
小木匠回答:“戌时。”
鲁大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开口说道:“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小木匠说:“刘家因为换地的事情处置不当,遭人怨恨,所以请了旁门行家,给种了手段。这件事情可小可大,主要还是要看请了哪路旁门,而且这件事情的源头不处理,怨恨不消,就算是我们找出了厌媒破去,此事消解,等我们一离开,人家又弄一次,也是防不住的。”
鲁大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说如何破?”
小木匠说道:“破解之法,您已经跟对方说清楚了,单说我们这一种,其实也不复杂,两头并进,一边让刘家与换地的人家沟通,做好安抚,让他们没了怨恨,而我们这边将厌媒一除,就算是水到渠成了。”
鲁大笑着说道:“就不可能是敲诈勒索,或者报仇雪恨、别有用心么?”
小木匠说倘若真是要报仇雪恨的话,那小公子只怕早就死了。
鲁大听了,很满意地点头,然后说道:“鲁班厌胜之术,不过是旁门左道,甚至都不入流,而且术法过邪,易遭天妒,命运多舛,咱们虽然学的是‘胜’,是祝福之法,但终非正途,而且你命太薄,处理事情能够委婉圆满,方才是正道。你现在的看法,比往日要聪慧许多,还记得师父跟你说过的那句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