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冀州牧……然而,我也是现在才幡然醒悟,当日我能在关中那种局面下速胜,乃是因为摒弃了身后政争,纯以军事对之;而今日之败,便在于强加政治于军略,以至连迭出错。志才,这次出兵中伏,我错八分、你错两分,事情你我当共担之。”
戏忠身上已经有不少泥水,此时听到这话却更是羞愤,以至于抓住了满手的青草:“但身为谋士,临阵指挥失措,若非我越过君侯,让高素卿与田豫分兵而走,何至于忽然陷入死地?刚才若是这二人在,突也能直接突出来了!”
“谋有政谋、军谋,你本就是法家出身,本事在政治、法度、形势判断上,军事本就不擅长……今天的指挥失措,不在于你,而在于我这个主帅失神无能,居然把你用在军略指挥之上!”说着,公孙珣努力扶起对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志才,我辈今日之羞耻,乃是共通的,你要是一死了之,岂不是让我独自承担这份败军之辱吗?以后的路长着呢,若失了你,将来谁替我谋政?”
站起身的戏忠愈发羞愤,却眼泪涟涟,不知该如何作答。
“且留有用身,替我偿今日之败。”公孙珣扶对方坐下,又对旁边的义从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好生照料,这才转身去了山坡上另一处地方。
“君侯。”山坡另一侧,文则等人见到公孙珣到来,也是赶紧行礼。
“如何了?”难掩疲惫之色的公孙珣迎面问道。
文则以下纷纷无言,只是赶紧纷纷让开道路,而果然,在这一队义从的身后,正有一人跪坐在山坡上,而其人身前还有十七具尸首。
公孙珣走上前去,见那铁甲骑士如今已然卸甲,只穿着一件赤色直裾,细雨迷蒙中,其人身下的草丛居然满是殷红之色……这绝不是衣服掉色,而是他今日杀人太多,血水浸入同样颜色的衣服中并没有显出来,此时衣物湿透,这才滴水成血。
“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