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这一脉的人要传承下去，保持赏月城内的香火不断，她也不会在老展蛊毒发作后，让他来这儿，为她死后，展小白能接任这边而做打算。

当展小白精致的手指甲刺破掌心，全身无力瘫坐在椅子上后，宋赏月吐出一口闷气，身心愉悦。

仿佛她有着花容月貌，却只能守着老展一个破男人呆在这鬼地方，却无法享受外面那个精彩世界的苦闷，都在这一刻被展小白承接了。

她端起酒杯浅浅的抿了口，才淡淡地说：“好了，你也别假惺惺的难受了。因为，以后你可以有机会，把所受的苦难，都送给你的女儿。”

展小白松开右手，低头看着掌心，声音嘶哑的说：“我如果真有女儿，绝不会这样对她。”

宋赏月无声冷笑后，不屑的撇了撇嘴。

展小白说的这句话，她当年何曾没有对母亲说过？

事实上呢，她在生下展小白，为继续苟延残喘下去来到这鬼地方后，就不再有这想法，只想在宿命的圈子里，假装很快活的享受人生。

展小白坐直了腰板，低声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

宋赏月懒得和她解释，终于在“陌生人”面前放弃了矜持，左腿搁在了椅子扶手上。

她只穿着一件黑色长袍，里面是真空的。

坐在她对面的展小白，一眼就能看到黑袍下的春光。

展小白是她的亲生女儿，但只下意识看了黑袍下一眼，小脸就蓦然发红，慌忙抬头看向了别处，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肯定在笑我，我现在说的这些话，当年你也说过。而且，你自问就凭你的意志力，要比我强很多。你都没能逃过祖辈的宿命，更别说是我了。”

宋赏月只是喝酒，不说话。

既然展小白已经看出她为什么要笑了，那她也就没必要再解释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