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也快神经了。
该来的终究要来,最高法的核准书下来了。头天晚上,看守所食堂派人来,挨个询问那四个人想吃点啥。
王斌说:“弄点荤腥的吃吧,能给口酒喝吗?”
酒是不能提供的。接着问邱刚,他说:“我想吃我妈做的饭菜。”
“你妈妈最拿手的饭菜是什么?”
“二米饭,土豆炖茄子。”邱刚说,所谓的二米饭就是大米和小米混杂在一起焖的饭。
厨师又问肢解情人的那个:“你想吃点什么?”
“我想吃唐僧肉,有吗?”他苦笑着说。
……
饭菜陆续端来,几个人谁都没心思吃。断头饭真是难以下咽啊!我那晚可是忙活得很,一会儿这个要在遗书中加几句,一会儿那个又想起来什么事儿要告诉家里人。
生命是珍贵的,面对死亡,每个人都会不由自主产生恐惧,而对死刑犯而言,这种知道生命终止时间的过程更加难熬。
让他们绝望的,并不是知道自己将会死去,而是知道自己的死期会在某一刻来临,而自己只有绝望的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王斌表现得要相对好一些,很多时候他都是呆呆地盯着对面的墙壁,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孙队那一晚也很忙,来七班好几次,每次都给那四人发烟,尽力安抚着他们。
吃过断头饭后,武警战士过来用钢锯割开沉重且铆死了的脚镣,换上较为轻便些的。
有管教拿来四人家属送来的新衣服,在武警的“帮助”下几人都焕然一新。然后一个个在武警的押送下,去见亲属最后一面。
会面时间是十五分钟,我不知道他们都跟家人聊了什么,只看见回来时,每个人的眼睛都红肿着。不用多去想象,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生离死别,想不伤心都难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