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性的指令,首铺是不屑下达的,黄牙冷眼看着我说:“你他妈的吃饱了撑的是不?干嘛呢?”
我不用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须九哥明白就行,他的问题肯定也是九哥的问题。
“九哥,我给那几个要上路的兄弟刮一下胡子。”
九哥很有老大的范儿,眼皮都没往上撩一下,慢悠悠地说:“我胡子也很长了,借我用下刮胡刀行不?”
我当然明白其话的含义了,赶紧说道:
“九哥瞧您说的,哪还有借不借的啊,更不存在行不行。我只是有个请求,等我帮那几位刮好这次,剃须刀就是您的了,还望九哥给个脸面。”
九哥坐直身,冲地上唾了口唾沫,然后说:“搭理他们干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死不死的关你屁事儿呢。既然这么说了,你去忙吧。”
末铺的那些人不可能听不见这些话,见我回到他们身边,都有些不好意思让我再为他们刮胡子。
我心里火也很大,但我不能也不敢爆发,只能把所有的愤懑都狠狠地压到心底里。
我逐一挨个把这四个死刑犯的面庞胡须清理干净,把我累够戗,完事后坐下抽烟,和靠近我的那家伙搭讪。
“老哥怎么称呼?”
“王斌。”
“看上去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啊。”
“我35岁了。”
“犯的啥事儿?”
“杀人。”
“……能跟我说说吗?”
王斌一口一口吸完我递上的烟,然后开始讲述自己。
“我出生在河北省一个小山村,常年干旱,地里收成不好。我六岁时,妈妈就去世了,家里生活困难,爷爷奶奶,老爸还有弟弟,一家五口人挤在一个大炕上。
这几年用打工的钱,才在土房边盖了几间砖房,可是因为钱不够,新房的门窗到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