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自己看到的人性,写一写可以轻松修改、不会背沉重包袱的东西,当是赎回良心的内疚吧。”
“你不干得挺好,怎么良心内疚了。”顾骜不解。
萧穗坐在病床,竟然无声无息垂下泪来。
她忸怩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大声说,便拍了拍被子:“你过来,坐到床来。”
顾骜依言坐到床。
萧穗咬了咬嘴唇,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很惭愧,那天攻克谅山的时候,我负伤了,为了不让报道被夺走,我凭自己的回忆,在野战医院里拼凑出了字报道,没有采访核实。
谁知,因为报道有些出入,害了几个战友少拿了补偿和荣誉。事后,我找编辑想更正澄清,但是面说已经发出去了,更正会伤害士气和信任,等风头过去再说。”
顾骜一时没听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好好说话别跳。”
这个事儿,萧穗这几天应该是一直憋在心里,没敢跟任何人说过。
毕竟,这是一个英雄女记者的污点。
此刻语无伦次地倾诉了一番梗概后,她似乎突然轻松了不少。又缓了几口气,她继续徐徐解释:
“那天我负伤之前,在战场仓促问了几个英勇事迹者的名字。回医院醒来后,直接凭记忆提笔写了。谁知几天后打扫战场,发现有两个被我写成烈士的战友其实没死,又从灰土堆里救回来了。
但是,首先冲谅山的荣誉肯定不算在他们头了。另外,将来这事儿澄清之前,也拿不到战残补助金——只能拿牺牲抚恤金。他们留了残疾,不能再服役了,肯定要复员,也不知将来会不会生活困难……”
顾骜不懂这里面的政策,便问道:“抚恤金难道还没残疾补助金高么?怎么会导致生活困难呢?”
萧穗解释:“算法不一样的,战残补助,是未来每个月都有20块生活费,国家贴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