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影在基地门口停下了,只差一步就可以跨越电动铁栅栏门的滑动轨道,就在站岗值勤武警的眼皮底下。只要再往前走一步,他就离开了基地,但是他停下了。
他的脸膛由于长期的烈日暴晒而呈现黑红色,不过依然能看出他的年龄不大,也就是二十多岁,浓眉大眼,理着很短的板寸。
德牧见他终于完全停下了,很高兴地一转身,便要叼着行李往回走,但是行李带却被他一把揪住了。
“就到这里吧,暴风。”他操着醇厚的外地乡音说道,“把行李给我,你回去吧。”
名叫暴风的德牧却像突然发狂一样,使劲叼着行李包往里拽,那人猝不及防,被暴风拖着往回踉跄走了好几步。
“松口!暴风!松口!”他大声命令道,同时像拔河一样弯腰弓背,重心后移,双脚一前一后马步站稳,与暴风争夺行李包。
暴风却根本不听他的命令,尖锐的犬牙死死咬着行李带,任他如何吆喝,梗着脖子瞪着眼,死活就是不松口,带着一股拼命三郎的狠劲。
人的力气毕竟不如狗,他被一步步地往回拖,比来时更慢,跟蜗牛爬行的速度差不多,这条德牧却像是得到了莫大的激励,更加用力地拖曳,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松口!暴风!行李带要断了!”他大声叫道。
站岗值勤的武警宛如木雕泥塑一般,笔直地盯着前方,对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的这一幕视若无睹。
“嗤啦”一声,正如他预想的那样,尼龙行李带禁不住两股力量的拉扯,终于从中间撕裂。他来不及收住力道,向着基地门口的方向又踉跄几步,摔了个不太重的屁股墩。
他撑着地面想站起来,手底却传来冰冷的触感,低头一看,手正好按在电动栅栏门的滑动轨道上——又重新回到了拔河开始前的起点。
暴风像是获得胜利一样,叼着行李包步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