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已经快消气了,但“上班”这个字眼令她的火气腾地又冒了出来,“谁要去你的公司上班?我明天就辞职!”
“辞吧,我养你。”程少臣的声音还是有点迷糊。
“见你的鬼,我宁可去做酒家女也不用你养。”
“好,我天天去给你捧场。”
她快被他气死了,使劲地推他,“讨厌,走开,你睡书房去。”
“我建议你别闹了啊。你再推我,后果自负。”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虽然闷了一肚子火,但好女不能吃眼前亏,沈安若立即乖乖地躺下,隔着他足足有半米的距离,还拿了个枕头扔在两个人中间,“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告你……私闯民宅。”她生生地把某个将要脱口而出的不堪字眼吞了下去。
程少臣躺在那儿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表情很慵懒,但眼睛里又透出那种算计人的神情。后来他笑了笑,重新闭上眼睛,真的没再去骚扰她,大概他累了,没多久就听到他渐渐平稳的呼吸声。
沈安若却睡不着,始终陷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她哭过与喝过酒都会失眠,何况今天还是两种情况搅和在一起,头又开始痛,只好起身开了灯去找药吃。
灯光很柔和,程少臣枕着一只胳膊俯趴在枕头上,睡得很好。他睡着的样子总是很乖巧,长长的睫毛覆下来,嘴角也微微翘着,而且他睡觉非常安静,从来没有各种奇怪的声音,只是今天他不同寻常地俯睡,把脸挤成很可爱的形状。
安若下床时替他将已经滑到腰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他睡觉爱光着上身,又爱踢被子,然后她就看清了他背上有好几处触目的伤痕,有被她哭闹时故意掐出来的,也有后来两人厮缠时她用指甲抓的。她可真是没手软,难为他一声也没吭。安若突然疑心他趴着睡就是因为这些伤口在疼,所以后来她找头痛药吃时,莫名其妙地连治瘀伤的药膏都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