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和邵风观交情并不深厚,他约了邵风观,自是为了让他来陪陪我了。我转过头,笑道:邵兄,你也来了啊。
邵风观手上还拎着一个稻草扎就的包。他淡淡一笑,道:巧得很,阿方家里带来一只毛腌风鸡,正好尝尝。他把那稻草包交给边上一个下人,见我有些诧异,道:毛腌风鸡是阿方他们的家乡风味,每年霜降时杀一只肥鸡,将肚里收拾干净,擦上盐,塞入香草,用稻草扎紧悬挂风干,等过年时就可以吃了,这东西做醒酒汤最好,极是鲜美。
邵风观甚是讲究口腹之事,他吃的东西总是稀奇古怪。我笑道:邵兄,一说到吃,你便眉飞色舞。
邵风观笑道:日求三餐,夜求一宿。世上别的都是假的,能吃能睡才是真的。
邵风观说得轻松,但在他话里我总觉得有一种苍凉之意。这个绝世名将,越来越是颓唐。他离弃文侯投靠帝君,并不是为了功名利禄,只是本能地不愿靠拢文侯吧。即使成为帝君的心腹,他心里也未必就此平静。邵风观倒也没在意什么,伸手从我怀里接过薛庭轩,掂了掂道:好个胖小子,哈哈,薛大人,更像令正,与你的尊容不太像。
薛文亦现在肥头大耳,薛庭轩年纪虽稚,却颇有英气。薛文亦干笑一下,道:来,进去坐吧,正好可以开席。
我道:没旁人了么?
薛文亦道:今天就你们两位了。见笑,我在朝为官,只是脾气太糟,也没什么朋友。
薛文亦性情恬淡,从不结党营私,大概与旁人都保持一定的距离,谈得上朋友的,恐怕就是我们当初一同从高鹫城逃出来的四人了。只是现在我们四个人也已变得太多,我的心里微微一痛,道:吴万龄呢?他在帝都么?
薛文亦的嘴角略略一抽,道:他现在是毕将军的红人,一直驻守前线,没有回来。
他说得平淡,但话中多少有些不满,想必吴万龄与他也越来越是疏远。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