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转过头对允熥说道:“陛下,臣为户科给事,见到格致监人员不多,官员之品级更是六部等衙门要低,但每年申领的开销极大。格致监的研究,不过是用笔写写算算,或是日夜观看星象罢了,能花多少钱?”
“但臣与楼都给事说起此事,楼都给事说,格致监的开销是陛下与格致监监正、户部尚书等官员核定,只要不超过这个数额可报帐。”
“陛下,臣以为,此事万万不成!格致监的诸位同僚人如此少,开支如此大,必定有贪墨。臣请求陛下削减格致监的开销。”
允熥还是没有说话,陈瑛又道:“说来说去,你不过是凭空猜测,毫无实据,污蔑格致监的诸位同僚为小人。在你看来,工商更是小人所做之事,朝廷应当抑制了?”
“陈御史所说不错。”方法坦然接受了。“工商之事,不可不有,但万万不可放任。昔日孔圣人座下弟子也有商人子贡,但孔圣人对子贡从事工商一向不以为然,譬如《论语·先进》载孔圣人之言曰:‘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臆则屡’,其褒扬颜回,对子贡略有些贬低。可见在孔圣人看来,工商不能少,但也不能放任。”
“而且,……”方法长篇大论的说起来。他却不知,在他身后,几双眼睛带着忧愁之色看着他,尤其是站在他身旁的李士鲁,以及可以算作他的座师的方孝孺。
其实在方法将格致监的官员贬称为‘杂官’的时候,李士鲁想阻止他。不仅是因为允熥较看重他们,更因为格致监监正杨士在现场,虽然他也算是儒生,但毕竟现在当着格致监的官儿,方法这么说对他肯定有意见,这等于扩大了打击面,对他们周礼派宣扬、推行自己的主张没好处。
等他说起‘诸杂官之所以入朝,……,为了利益’,李士鲁更想阻止他了。这话不仅没有实据,还等于直接得罪皇帝,非常没有必要;之后又说武官员出于道义,更让李士鲁心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