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而行。马车之中,坐着前任户部尚书、内阁次辅沈一贯。
司礼监已经准了他辞官回乡的折子。无官一身轻,他打算回浙江老家去,余生以诗文字画怡情养性。
忽然间,一个人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挡路者正是戎政尚书,贺六。
沈一贯下了马车,拱手道:“老师,您怎么在这儿?”
沈一贯中举那年,贺六是会试的巡考官。故而他一直尊称贺六为“老师”。
贺六笑道:“我自然是在等你。沈次辅,你是要回浙江老家吧?”
沈一贯道:“老师,学生如今已不是什么次辅了。国有奸佞,学生耻于跟奸佞共同立于朝堂之上。归隐田园也好,免去了案牍劳神之苦。”
贺六收敛笑容:“你既然口口声声称为我老师。那我这个做老师的,就给你下一道师命:回京城去!”
沈一贯道:“学生如今是一介草民,留在京城又有什么用?”
贺六伸出了一个手指。
沈一贯大惑不解:“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贺六朗声道:“一个月,张鲸顶多还能蹦跶一个月!”
说完,贺六转身,换换走向他的官轿。
沈一贯目视着贺六佝偻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一句话:雄狮虽然老去,却依旧能够怒吼!
车夫问沈一贯:“老爷,咱们接着赶路?”
沈一贯斩钉截铁的说道:“不。不去浙江了。回京城。”
沈一贯相信,六爷既然能够说出一月之期,便一定有把握扳倒张鲸。
贺六坐着官轿,回了家。贺府大厅,北镇抚使骆思恭正等在那儿呢。
贺六笑道:“你怎么来了?”
骆思恭愤愤然的说:“我是来找您老发牢骚的。”
贺六笑道:“张鲸又给你气受了?”
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