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起,也必须准备重新分手,她的一切不可能改变,哪怕分离六个月之久。
突然,车厢里响起司机的声音:我们刚接到通知:
前站车故已清理
列车即将前行
地铁公司感谢各位顾客耐心合作
车厢里一下子静下来之后,那对年轻人高兴得鼓掌吹口哨。等了二十多分钟,连他们也厌倦了调情。时间能改变一切,能使天使冒火,也能让魔女驯服。谁知道这半年她是怎么过的,靠写诗!他很久没读到过她写的诗。他的圈子与文学无缘,更不用说那些印数极少的文艺杂志上的华文文学作品。他也不去关心,诗已经很遥远,就像她。潮湿、树枝、花瓣。
列车缓慢地开动了,灰色电缆在窗外模糊成一条轨迹。她还会在那里等吗?已经误了半个多小时。想到这次可能见不着她,他觉得心里突然一空。如果她已失望地离开,似乎是他故意有违初衷,遇上这延迟,存心使她失望。这一刻他觉得非常想见到她,把她抱在怀里,让她骑在肩上,忘掉过去的一切。
列车终于驶进车站,小心翼翼,好像怕再出事。他丢开报纸,走到车门口,站台上挤满人,半个小时以来第一辆南行车。他挤出车门,站台上到处是脸,各种各样的脸,就没有一张熟悉、苍白的脸,带着焦虑和期待,朝他的方向看。
他沿着站台走去,人渐渐稀少了,到站的,上车的,都离开了月台,依然没有她。
他忽然想起和字谜有关的那两句诗:
人群中出现的那些脸庞
潮湿黝黑树枝上的花瓣
常听她说起,这是她最钦佩的一个住在伦敦的美国诗人写的。他觉得这两行诗太平淡,不需要一个大诗人才能写出,可今天这些词让他悟出一点滋味,当他空空的脚步声在月台上响着的时候。
然后他从出口到了电梯。到哪儿去找她呢?她想必知道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