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会反对的,一定会说,人身上的东西怎么可吃?”大姐转向四姐,“你帮我清洗,加酒加姜,悄悄炖,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四姐说:“快点喝,不然味大。”
四姐根本不用提醒大姐,胎盘的腥味随着汤变凉增浓。大姐不管,她用手捂住鼻子,一口气将剩下的半碗汤倒进肚子里。我真佩服她。
母亲为了大姐坐月子能吃老母鸡和鸡蛋,晚上加班抬氧气瓶,像一个男人一样卖命地干活。夜里她回到集体宿舍,随便将瓷缸里的冷饭,泡开水和着咸菜吃完,往床上一倒,沉沉地睡去。
为了省事,母亲的头发剪得短短的,本来椭圆的脸变得日渐瘦削。两件蓝色亚麻棉布衣服,洗得发白,轮换着穿。她的身体散发出一种香味,那么劳动,却几乎闻不到汗臭。
我五岁前后记得最牢的就是大姐吃胎盘和母亲好闻的气味。毎当大姐的女儿以哭声对我表示不喜欢时,我就到江边,坐在窄窄的石梯上,看江上的船。淡淡的晚雾中,一艘、两艘船驶过,也许下一艘,母亲就在里面。我真想快快地扑进她温暖的怀里,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得到母亲的抚摸和亲吻。
妈妈(刪会的),总有一天她不会像现在这么冷淡我,远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