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假正经!”她心里骂着,笑得更灿烂了,掌声总是好听,尤其是不花力气抢过来的掌声。
不过经过这一锯一拜,她忽然觉得做女孩子有个身体的奇妙,很多人朝她死命地看。这感觉很新鲜,让她的心直扑腾。红晕从手指传遍整个身体,涌出暖暖气流。她的嘴唇不需要涂口红,一直红到晚上洗脸上床。天哪,即使睡到了地板上,照样会做不可思议的梦,或许是那锯子切出一块块梦来。
这个杂耍班子里,大岗最老实,小山子最惧苏姨,和大岗喜欢说悄悄话,大都是大世界或周围邻居间的怪事,小山自己的事,总要去告诉燕飞飞。
兰胡儿怕张天师,更怕苏姨,这个女人太神秘。关于苏姨的故事,她从燕飞飞那儿听来,燕飞飞从小山那儿听来,小山从哪里听来,就无从知道了,可能是大岗。大岗快三十岁了,知道师父很多事,也可能不是大岗,大岗那半哑的嘴说不清楚。
有时苏姨会一整天不理张天师,张天师因此朝徒弟发脾气。两个人谁也离不开谁,他们好像是在故意折磨对方,也愿意让对方折磨。
那些年月,他与师弟一起,做扒火车的营生,江湖有名号叫“轻功草上飞”。津浦沿线“运货”,卖给青帮专做这票生意的。知根底的人,都知晓这是最玩命的活计:跳上火车丢货,尽快跳下逃过巡车的子弹。两人声名响一路,自然身手不凡:预先瞄一段可跑动道路,先候在火车前方。火车驶来,他们瞧准一节车厢,与火车并行快跑,伸手抓住铁梯把手,一搭力,身子飞跃车上。
货车都雇了专人打车窃,前后车厢都有人架枪盯着。不抓活口往死里打,尸首落在千里外异乡荒地,官家不叫偿命。
这兄弟俩有本事,巡车眼皮底下,照扔货下车。巡车老自吹:“我打死了草上飞。”
有一天扒上车,他们看见了一个姑娘,手捧父亲骨灰,坐在货车上躲票。巡车发现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