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侮辱人格。
筱月桂过去一直以为艺术界同行对她过于妒忌,妇女界的道德人士瞧不起她,终年到头永远是流言蜚语不断,与这次报上登出的话完全一样,可能更阴毒。但是现在事情一旦公开闹起来,大家都与她同仇敌忾,至少在公开传媒上如此,她也就宽了心怀。
最让她感到安慰的是观众来信,绝大部分只能寄到戏院,每天有一大堆。她带回家,让秀芳先看一遍,好多男人写的侮辱信下流之极,秀芳每天烧一盆。筱月桂有时晃到一眼,觉得男人真是泥做的,性幻想无论写出来画出来,都千篇一律,令人实在作呕。女戏迷们的来信特别有趣,大部分怕她想不开寻短见,用各种方法劝慰她。这也怪不得她的观众:她在戏里自杀次数太多,让观众不得不疑心她自己会走上这条路。
她笑着说:“为了写信的一片真心,只能暂时推迟预定的自尽日期。”
“什么时候?”秀芳装得一本正经地问。
“暂且保密。”她叫秀芳花点时间,一封封代回这些安慰的信,秀芳的字现在写得比她好。
这段时期,余其扬也常来陪她,见她谈笑风生,他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他们两人合计一下,对方无法找出任何证据。估计当年认识幺二荷珠的人,后来有许多会认出筱月桂,但是这不能当作确证。惟一能说出什么名堂的是新黛玉,新黛玉已经来见过筱月桂,说有人到她那里出巨款收买她,被她骂走,她愿意到法庭上再次臭骂那些混账王八蛋。
有一天,一个女人打电话来,说自己是律师顾瑜音,从英国学成归来,在上海开业。筱月桂觉得听说过这个名字,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律师。顾瑜音很为筱月桂抱不平,愿意为筱月桂出庭辩护。她们约了在东康饭店见面。在饭店里筱月桂看见向自己走来的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妇女似曾相识,那个女人也说好像见过。
两人坐下来,没有说正题,却在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