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迎接刚从汽车里走出来的男子,照规矩,这个男子没有带跟班或卫士。他说:“黄先生,小人在此恭候多时,我堂山主有请!”
黄佩玉点点头,眼睛却没有朝他看,声音带着疑惑:“怎么选这么个地方?”他站在门口四下打量了一下说,“嗬,原来是妓院!”口气很是不屑。“雅名书寓,一品楼书寓!”他几乎笑出声来。
余其扬小心地回答:“师爷说,此地居于华洋两界之间,上下九流之中,可进可退,可上可下,对大家都方便,请黄先生包涵。”
黄佩玉说:“心里想的怕只是‘可上可下’。你家山主不知我来路,让我等了这么多天,到今天还是不愿意给足面子。”
他的话来势很凶,丝毫不留情面。余其扬知道这种事情轮不着他来辩解,也可能此人就是冲着他这样的小角色说这种话,不至于马上闹僵,却让他把话传上去。余其扬自然明白什么话非传不可,什么话不传也罢。
他只是说:“黄先生请,黄先生请。山主已经久等。”
黄佩玉三十六岁,比余其扬低一个帽头,在上海男人里算个儿高的了。大褂外加一件皮背心,唇上留有修剪整齐的胡子,帽后的辫子显然是假的。他推了推墨镜,看了看四周,这才走进这家妓院里。
他进门后将墨镜收起,反而显出气质来,看来是个有阅历有主意的人物。他的脸相却一点不咄咄逼人,语气也温和了,带着三分笑意,外表看很像一个书生,斯文儒雅。
余其扬不由得多看了黄佩玉一眼,黄佩玉马上明白是什么意思,主动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交给余其扬,然后举起双手,让余其扬搜摸全身。
余其扬的搜身做得干脆仔细,快速有礼,却没有漏过任何可能藏武器的地方,这是当保镖的基本训练。他谦和地说:“黄先生,得罪了。”
里面师爷大步迎上来,向黄佩玉拱手致意。师爷陪同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