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又不得不考虑自己的一生事业,更觉得彷徨不知所措。
有可能,他只是不习惯这么想念一个女人,由爱生怨,反而变成了这样那样的不满。凉风一吹,他打了一个喷嚏。身体变得娇气?生病就更虚弱。他楼上楼下转悠着,像个被惊动的鬼魂。转悠累了,斜躺在床上。
忽然,他感觉闵的气息在他的房子里了,他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正是傍晚太阳刚下山,还未上灯时分。裘利安想,幸亏今天他感觉好一点了,没躺在床上。他听得见闵轻巧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上楼。
闵是听说他生病,送药来了。见裘利安衣衫不整,头发乱蓬蓬地站在卧室门口,就当着仆人的面请他快回床上去。她还带来一张从北京朋友那儿找来的唱片《阳关三叠》。她说,“睡下听吧。”他只得乖乖地睡到床上,盖得严严的,看着闵在房子里忙东忙西,走来走去,他突然觉得,这真像一个家,一个他自己的温暖的家。他让闵放唱片,她就把片子从纸壳里取出,放到盘上放起来。
听着听着,他就睡着了。从北京回来后,第一次睡得这么好,也不知闵什么时候离开的?
第二天,裘利安很晚才醒来,太阳升过屋顶。闵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做好了汤、稀饭、菜,都是除了油腻,对感冒有效,讲究营养的。她就像对待家里亲人一样,关心仔细,但保持距离。仆人上上下下随她差使,他们非常听这个系主任夫人的话,她的举止十分自然。她专心致志,也不关心其他事,甚至一句不提北京的事,也没一句亲热的话,她是真在意他的身体健康。
裘利安有点埋怨地看着她。闵好像看出他在想什么,说:“中国人说,病来如山崩,病走像茧抽出生丝。”
她莫非是在讽刺我?不过不同文化总会从话里听出不同的象征。
她继续说:“人得顺其内心,凡事都好商量。也会有好结果。道就讲心平气和,顺其自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