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不够狠。”
风吹着,帐篷内油灯摇曳,白慕秋在案几前写着奏章,周围依次落座五人,曹少钦、雨化田、高断年、杨志以及搜捕、追剿梁山溃兵回来的海大富,五人坐在那里,静静的,都未说话,听着案桌前的男子说着。
握笔的手写着,一缕银丝随着动作滑落肩上,他声音清冷,目光专注,“做事果决,却过于依靠自信,急于表现自己的智慧,人呐.......要一步步走过来,尤其是像咱们宫刑之人,相互扶持才能走的更远,走的更稳。”
“咱们是陛下的家仆、皇室的奴婢,做些肮脏的事是应该的。”笔悬停,他目光盯在摇曳的火光上,眼神迷离,“可受伤了,咱们也只能自己躲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舔着伤口,第二天,依旧微笑着别人的嘲讽和戏虐,甚至毒打。那崇庆门有一座煅人炉,便是我们一部人的归处,饶幸活着出了那皇家高墙,也是落得凄惨下场。如今——”
视线扫过帐内每一个人的脸上,语气渐高,“——如今好不容易从陛下那里讨来一个供我等抬头做人的衙门,哪怕在别人眼里,依旧是恶犬,可终究咱们是堂堂正正像人一样挺胸抬头的走着,不用见着什么大人物便卑躬屈膝,所以本督绝对不允许有谁破坏它、糟践它,维护陛下,便是我等这样一直下去,要是让本督知道有谁手里捏着大权,便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到时,咱家会亲手把他心掏出来,捏碎。”
外面夜虫嘶鸣,帐内火光摇曳,暗黄的光线。
冰冷的声音,一个字眼、一个字眼的钉在他们心头上。
白发下,那人阴森可怖。
忽然,白昼下的天空忽然闪烁一下,轰隆隆——春雷打响。
............
一夜的大雨,到的次日,郓城街道上显得颇为污秽,到处都是淤泥脚印,一辆华贵的马车在主干道上奔行,四周数十皂衣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