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间的地上,杨岳拿着根萝卜在默默雕花。
“大杨?”
今夏探头进来,看见他,便走过去陪他一块儿坐着,也不说话。
“我没事,不用担心。”过了好一会儿,杨岳瞥了她一眼,终于开口道。
“……你肯原谅阿锐,我以为这件事在你心里已经过去了。”今夏低声道。
杨岳没吭声,刻刀在萝卜细致地刻划,过了良久他才轻轻道:“方才,我发觉我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今夏想了想,佯作认真道:“我还记得,你若不嫌弃我画的不好,我就画一幅她的肖像给你。”
知她是在故意说笑,杨岳笑了笑,接着道:“我只想着,有一日能把阿锐身后的那人绳之于法,就算不负相识这么一场……你知晓的,始终都是我对她一厢情愿,她并不曾对我有情意。”
“你那么帮她,她心里知晓你是个好人。”今夏侧着头看他。
“一个好人……”杨岳自嘲地笑了笑,“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窝囊的,什么都做不了,救不了她,也没法替她报仇,甚至连亲手杀她的人我都能同吃同住。”
今夏正色看着她:“大杨,这不是窝囊。你能原谅阿锐,是因为你知晓他只是一枚可怜的弃棋,下棋的另有其人。这叫明白事理,这种定力不能人人都能做到,头儿若知晓,心里肯定欢喜。”
“我没那么好……”杨岳摇摇头,“也许,说到底是因为我对她的心意不够。”
“不是心意不够,是缘分不够。”今夏自己也有点发怔,“不过,缘分这种事儿实在强求不来。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媳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冒出来?或是你已经见过她,可你却不知晓……”
杨岳拿她没法子:“又胡言乱语了。”
灶间外的墙角传来一声响动,今夏只道是岑寿或者丐叔,挑眉高声道:“谁啊,鬼鬼祟祟听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