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锦衣卫,周遭围观的百姓饶得再好奇,也不敢再看下去,悄然无声地迅速散开。原本还热热闹闹的新丰桥头很快变得冷冷清清。
其间又有四人赶到,皆清一色万字巾青蓝长身罩甲革带皂皮靴,正是锦衣卫千百户的装束。这四人至陆绎前,恭敬施礼禀报道:“陆大人,曹格已死。”
今夏听见曹格两个字,已然明白了点什么,免不了暗叹口气:不过半日功夫,曹格果然受不酷刑,给折腾死了。
当捕快这两年多,今夏性子自是拘了不少,给自己也书了许多人生格言,例如: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等等。给自己的人生规划,自然是朝着俊杰这条路奔。当下她虽然看不惯锦衣卫这幅高高在上的德行,可六扇门也确是无权干涉锦衣卫的案子,原也想走,但目光落到一地豆腐渣,再想到娘亲的脸色,一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格言就适时地冒出来。
她尽可能让声音带上点哭腔,最好有楚楚可怜的效果:“官爷,你们办案也不能砸了我的摊子啊!”
没人应,也许压根没人听见。
陆绎不堪其烦地皱了下眉头,指着算命先生道:“带回诏狱!”
算命先生自是知道诏狱可怖之处,脸色惨变,忽然猛力起身挣扎,竟不是为了逃走,而是揉身扑在那柄抹毒的匕首上……
那毒甚是霸道,不过眨眼功夫,算命先生口吐黑血,一命呜呼。
陆绎眉头紧锁,言简意赅地下令道:“搜身。”
四名锦衣卫将算命先生的尸首一通细搜,她与杨岳冷眼旁观。看着他们从头到脚,解开尸首的发髻,再到贴身衣物,连鞋底都被划开来,以防藏物。
“活做得还挺细。”杨岳瞧着,朝今夏耳语。
今夏对此不屑一顾:“这有什么,熟能生巧而已,顶多也就是咱们衙门里仵作的水准,一帮子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