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压低了,变得模糊不清,但是他们肯定是在喊我的名字。我没认出来这是谁的声音,我想到要回答,但是我感到头晕,过了很久我才得出我应该回应他们的结论。在这之前,叫喊声已经停止了。又过了一会儿,雨水把我唤醒,我想我并没有真的睡着;我只是沉浸在一种无法思考的昏迷之中,我用尽全力抓住那种麻木的感觉,阻止我意识到我不想知道的事情。雨水让我有些心烦意乱,天气很冷,我从腿旁边伸开双臂蒙住我的脸。就在那时我又听见了呼喊声。这一次离我更远了,有时候听起来好像有好几个声音一起在叫我。我努力深呼吸,记起来我应该回答,但是我想他们不会听见我的声音。我能喊出足够大的声音吗?
突然,传来另一个声音,离我惊人地近。那是用鼻音发出的呜呜声,是动物的声音。听起来这头动物很大。我不知道我是否感到害怕,我没有害怕——只是感到麻木。不过,那没什么,呜呜的声音走开了。雨一直在下,我能感觉到雨水从我的脸颊上流淌下来,当我看见灯光的时候,我用尽全力转过头。起初只是从远处灌木丛中反射出来的昏暗灯光。灯光越来越明亮,照亮了更大一片地方,不像手电筒聚集的光束。光穿透了最茂密的灌木丛,我看得见那是一只丙烷灯笼,不过那是我能看到的全部——明亮的光线让我有一会儿什么也看不见。
“贝拉。”
这个声音深沉而陌生,但是却一下子认出了我。他不是在搜寻中呼喊我的名字,而是确定找到了我。
我抬起头,仰望着——这个身影看起来不可思议的高——我盯着这张黝黑的脸,现在我能看见他俯视着我。我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这个陌生人可能只是看起来那么高,因为我仍然躺在地上,从地下仰视着他呢。
“你受伤了吗?”
我知道这些话传达出来的意思,但是我只能盯着他,意识仍迷惑不清。现在这种意识难道还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