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散落在各处的几座高塔露出窄窄的塔尖。一条宽广的河流填满了远景,河上横跨着一座桥梁,桥上布满了看上去像是小巧的教堂的建筑。
“十七世纪五十年代的伦敦。”爱德华说道。
“我年少时的伦敦。”卡莱尔补充道,他站在离我们只有几英尺远的地方。我畏缩了一下,我根本没听到他走近的声音。爱德华紧握住我的手。
“你愿意讲这个故事吗?”爱德华问道。我稍微转过头,想看看卡莱尔的反应。
他对上了我的目光,笑了起来。“我很乐意。”他回答道。“但我确实有点赶时间。医院今天早上给我打了电话——斯诺医生请了一天病假。另外,你对这个故事的熟悉程度不亚于我。”他补充道,瞥了一眼爱德华。
这实在是个奇怪的难于理解的混合体——那位每天关心着镇上事务的医生正陷于关于他早年在十七世纪的伦敦的经历的讨论之中。
知道他是为了我才这样大声说话,也是件让人困扰的事。
卡莱尔再次向我温和地一笑,然后离开了房间。
我看着这张小小的关于卡莱尔的家乡的图画,看了许久。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最终问道,抬头看着爱德华,他正注视着我。“在他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以后?”
他看回了那些油画上,而我看到了是什么样的图画吸引了他的兴趣。那是一张更大的风景画,用各种黯淡的秋色画成的——森林中的一片空荡荡的,晦暗的草地,远处是一座险峻的山峰。
“当他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以后,”爱德华安静地说道。“他十分厌恶这一点。他试图毁灭自己。但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怎样?”我并不是有意要这样大声地说出来的,但这些话在震惊中冲口而出。
“他从很高的海拔上跳了下来。”爱德华告诉我,他的声音很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