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用漆盘托着,送到门口,低声禀报。“喀”的一声,殿门拉开一条小缝,皇帝伸出手来,几乎是用抢的,一把抄走了水杯,随即便又将殿门给推闭上了。
皇帝不肯吃饭,荀太后也就陪着他。等到午后,又有宦者前来禀报,荀太后乃提高声音道:“陛下,秘书郎薛强求谒。”皇帝不耐烦地回复道:“不见——除非宰相请谒,否则一概不见!”
荀太后不禁有些担心,便即起身下榻,面朝殿门问道:“陛下可安泰否?即便国事倥偬,也非旦夕可完,身体要紧,不妨暂歇……”言下之意,你老爹都已经挂了,则他留下来的遗书,算不上什么急务吧?你有必要一口气读完么?而且他究竟留给你什么了,要读那么长时间?
裴焱对此理都不理。荀太后又耐着性子等了一刻钟的时间,正待再劝,忽然“喀”的一声,殿门打开,裴焱如风一般蹿将出来,并且反手就扯上了门,还重新落锁。荀太后责怪道:“陛下且重风仪……”
裴焱朝她一拱手:“太后且恕孩儿失仪,实在是等不得了……”然后夹着双腿,转身就跑。荀太后不禁莞儿——这是让尿憋的吧……赶紧命宫人跟上去伺候。
通畅过后,裴焱终于迈着虽然急切,却不失皇帝威仪的步伐,施施然折返回来。荀太后问他:“先帝究竟遗留何物于陛下啊?陛下且善保龙体,不宜长久闭处殿内……”裴焱拱手道:“有劳太后垂问,太祖皇帝有密书传朕,即太后亦不可探问。”
荀太后更感好奇,就说:“天下非陛下一人之天下,国家非陛下一人可治理,自当谘诹百僚,谋求善道,不宜专断,更慎勿操切也。”言下之意,我帮你一起瞧瞧又怎么了?先帝是有遗命,只给你瞧,连我都不能阅览,但——你邀请我一起阅读,这不算违背先帝之命吧?
裴焱抬眼望望天——没想到看书入迷,忘记了时间,竟都已然这般时候了——随即躬身道:“太后所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