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你不是要三个旅的编制吗?好,给你,但同时解除你旅帅之职,而升张健、管商、匡术三将为上校,使守三旅之帅。如此一来,诸将争竞,苏峻的掌控力必然下降,就方便朝廷在平定河北后,腾出手来收拾他了。
献策之时,胡飞恰在其侧,闻言乃劝谏道:“苏峻若有过,可召其来朝责问;若有罪,朝廷可明命讨伐之;今使诡谋,反是促其反也!难道王君实欲杀苏峻乎?”
王贡心说我就是想杀苏峻,那家伙专断跋扈,不但对于国家来说是必须割除的毒瘤,对于我本人来说,也实在是个讨厌的家伙。当即反诘道:“朝廷已使裴行之讽苏峻,使其散兵任子,而其不听,则反形已彰,不过为河北战事所累,尚不能明诏讨伐罢了。我因此献策,以削弱其军,使不为朝廷大患。难道君别有何良谋,可以使苏峻必不为乱乎?!”
裴该本人也觉得,这种手段不大厚道,确实只有“毒士”才能编排得出来……但他原本就不怎么喜欢苏峻,本以为有郭默珠玉在前,这个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叛臣,在这条时间线上可以稍微象点儿样子吧?谁想那厮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想当初自己在关中奋战,无暇顾及徐方老基地,故而因谢风所荐,遣苏峻东行,把一个有“后课”的家伙置于嫌疑之地,苏峻逐渐势大心野,其实也有自己的责任在。倘若苏峻虽然跋扈,在御羯时尚肯奋战,说不定裴该还会考虑设法给他一个好结果;但那家伙先不救邵续,复于兖北观望不进,战败于燕县,导致祖逖上奏弹劾,进而又不肯散兵,还只将未成年的次子送来洛阳,那真是把裴该心里最后一点儿自责也消磨掉了。
裴该心说我耳提面命诸将,要他们警惕军阀化倾向,如今军阀就在身边儿,难道还能把板子高高举起,复轻轻放落吗?苏子高你自己不长眼,来逆我的锋刃,则不把你当作个鸡崽儿杀给猴子看,众将当皆以为朝廷无威,而天子过于宽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