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然后躬身而退。裴该又命闲杂人等也皆退下,堂中只留下了郭思道、郭景纯,还有裴熊。
随即注目案上木匣——这些木匣也是有分别的,左边四个不过白木无漆,形质很简陋,但从军者都能一眼瞧出来,那是惯常用来盛放首级的;右边七个木匣,体积略微小一些,但以锦缎装饰,镶金嵌银,都极其的华贵。
裴该先命裴熊把左边四个木匣全都打开,逐一把人头提将出来,再合上木匣,置于盖上——因为几案上已经没地方了。郭默定睛观瞧,第一个,不认识……第二个,有点儿眼熟啊……第三个——“得非刘粲乎?!”果然他也震惊了。
四个脑袋摆成一行,裴该瞧了瞧,命令裴熊调换一下次序,把貌似刘粲那个换至最右,后面三个里面挑出来胡子最长的,摆第二位。随即指点着对郭默说:“一是刘粲,二是靳准,其后为靳准从弟靳康与靳明……”然后忍不住骂道:“甄随是特意消遣我么?竟然不在匣上书写姓名!”
郭思道震惊过后,不由得一股酸水从胸中翻涌上来——刘粲竟然让甄随给砍了?怎么越是蛮子莽夫,运气就越好啊,老天忒也不公!急忙问道:“难道甄随已入平阳了么?如何能够斩下刘粲、靳准的首级?”
裴该笑一笑,这才把书信递给郭默:“卿且看来。”
甄随授意姚弋仲所写的这封信,内容很简单,先大致通报了一下刘聪的死讯,以及刘恒和刘粲各自登基——这点一定要说清楚,我献上的可不是伪皇太子的首级,是颗皇帝……啊呸,僭主的脑袋哪!
随即说两刘相争,军心紊乱,靳氏兄弟遂起异心,刺杀刘粲,取其首级,并乔泰从平阳城往献的七枚国玺,想要去投刘曜。正巧我才克安邑,闻讯北上,想要趁机收复河东全郡,遂于途中截杀靳氏,夺下了首级和七玺,特命薛宁上呈大都督……
郭默读完书信,当即一针见血的指出:“甄随此乃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