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箍加固,外蒙厚皮,等闲弓矢难以透过。
但即便如此,倘若中箭过多,终究是木盾,难免碎裂,想要免此厄运,唯一的方法便是加速冲锋,直入敌垒。倘若能够冲至橹下,胡兵直上直下的反而难以射击取准,况且既入敌营,胡兵必然来逆,混战之中,弓箭手就不敢再妄射啦。
果然,才登敌垒,便有数名胡兵挺矛来刺。姚弋仲举盾护头,当面的视野很清晰,当即将身略略一侧,便已避开来矛,随即猱进而前,右手长刀挥处,正中一名胡兵面门,对方弃了矛,惨呼着倒下,鲜血喷溅了姚弋仲半身。
这一见了血,姚弋仲骨子里几乎与生俱来的凶性当场勃发,刀舞如风,当者无不披靡。就此突破一个缺口,晋兵各将手中火把拋入胡营,焚烧营帐,然后与前来封堵的胡兵捉对厮杀起来。
姚弋仲等人早已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旦短兵相接,很快便落了下风。但随即后队也赶将上来,他们是距离胡垒一箭之地才开始冲锋的,体力尚且充沛,即将除姚弋仲外其余先发同袍,陆续换下——姚弋仲本人身为副督、前线指挥官,他却不能退,仍然浴血搏杀在第一线。
裴该并不清楚胡军将主力护守何处,因而他一出城,便命陆衍率部杀向西南方向,董彪率部杀向西北方向,以防堵从北、南二门前来增援的胡军。乔泰率部自南寨匆匆而来,当即便与陆衍撞到了一处,双方先是隔着栅栏对射,随后乔泰命精锐步兵从栅内去援西垒,陆衍也遣一部破栅牵制,就此展开了残酷的短兵相接。
裴该立马在城壕之外,各方面情报如同辐辏一般,以他为中心汇聚——正面刘夜堂来报,姚弋仲已入胡垒,他跟随于后,也即将冲杀进去,观察正面胡军,应该只有几千人而已,不足为虑;随即董彪来报,说他已经顺利隔断西、北两个方向的胡营,留一半兵力列阵以阻胡军北寨之援,分另一半兵力透围,去尝试从背后夹击西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