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动乱之局,会不会别生野心,谁都料想不到。
然而有些人就是这么“走运”,该死的时候赶紧就死了,可免“王莽谦恭未篡时”之讥。
查张寔毕生唯一可称为污点的,或许就是假迎司马保,其实遣兵相拒,不放他逃到凉州去——史书上说是“以其(司马保)宗室之望,若至河右,必动物情,遣其将阴监逆保,声言翼卫,实御之也”。然而在裴该看来,当时张寔拥戴的正统是司马睿,并非司马保,而司马保这废物向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堵他乃理所当然——换了我是张寔,我都不会“阴监逆保”,而直接紧闭大门打发那家伙滚蛋。
且说裴该率游遐等人出榆中城以迎张寔,时候不大,就见远方尘土飞扬,旌旗招展,数千“凉州大马”卫护着一乘华车疾驶而来。
张寔虽然被迫来见裴该,内心不免暗生警惕,他留下其弟张茂辅佐年幼的儿子张骏守备凉州,临行前还关照张茂说:“此基业先父所留,即我有所万一,亦不可失,便以之托付贤弟了。”那意思,就算裴该扣押我当人质,甚至于砍了我的脑袋,你也不能把凉州拱手献上!
就理论上来说,裴该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不过也说不准——那可是驱逐麴允、害死索綝的猛人啊。麴忠克前不久自秦州来投,就在张寔面前极言裴该之叵信,他说把裴该赶去前线的本是索綝啊,你杀索綝很正常,为啥要驱逐我呢?就因为我没有发兵相救?纯粹是要夺我的兵权,这才妄动兵戈,同僚倾轧。麴允、麴昌兄弟还劝张寔不要去见裴该,以免遭逢危险,对此,张安逊回答说:
“今裴文约留台长安,统管西事,既有所召,我岂可不往?公等放心,安居姑臧,若裴某索要公等,我必不予。”
不就是怕裴该要我献出你们两人,所以才苦劝我不可前往榆中去吗?放心啦,我不是这种背信弃义、卖友求荣的小人。
但他虽然看透了二麴之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