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曲们冲上堂来,将裴坦牢牢按住。裴该惊魂未定,就先高叫:“封了他的口,勿使咬舌自尽!”部曲们依言拘住了裴坦,有人夺过凶器呈上,裴该接过来一瞧,只见锋刃上隐隐泛着惨绿色的光芒——我靠,不会是淬过毒呢吧!
这时候他就觉得被人扳住了手臂,斜眼一瞧,原来是荀灌娘,左手提着铜灯,右手挽着丈夫,略略错前半个身体,貌似害怕裴坦绑缚不牢,还会暴起伤人,所以随时准备为丈夫挡刀。裴该把匕首交还部曲,空出右手来轻轻在妻子手背上一按,那意思:我没受什么伤,你放心……
裴该心说我这老婆当真了得,那么沉重的灯具,我也并非扛不起来,抡它不动,但总得使双手,眼见她此刻单手提着,都如拈竹枝般,毫无疲累之意……我自己挑的老婆,竟然能够救命哪!下巴不自禁地便略略一抬——如此悍妇……不对,佳妇,汝等谁人能有?
荀灌娘是虚岁十六嫁给裴该的,成婚尚未及一载,貌似身量又有所增长,裴该过往曾经担心:所谓“二十三,蹿一蹿”,估计她将来很可能比自己还要高半个头去!此刻却不禁想到:唯有高身量,才有大力气,算了,你随便长个儿好啦。
正在此时,部曲督文朗闻讯,快步奔至堂前,单膝跪倒,高声道:“是臣等卫护不力,使得主公受惊,死罪!”裴该先不理他,却注目裴坦,立眉喝问道:“汝究竟是何人?谁使汝来刺杀于我?!”
裴坦被绳捆索绑,缚得跟个粽子似的,嘴里也塞了东西,不但不能动,抑且不能回话。一名部曲听得裴该发问,就想伸手取出裴坦口中之物,却被裴该摆摆手,制止了。因为裴该瞧得很清楚,裴坦听问,当即面无表情地闭上双眼,分明就不打算老实交代嘛。
于是裴该吩咐文朗:“我将此獠交于汝了,务必讯问出是受何人指使。”
文朗答应一声,随即便问:“可能上刑么?”他久随裴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