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直被人逼着打,偶尔出城对战,正好挫挫敌势,扬我威风;而且论单挑,甄随应该谁也不惧吧?即便他被伊余所败——那家伙瞧着貌似个头不如甄随,肩膀可比甄随还宽——理论上性命不致有损,倒正好杀杀这厮的骄气。
便待允准,陶侃插言阻止,说:“敌气未衰,不可出战。”
一直等到伊余卸甲解鞍,陶侃才说行了,对方自恃武勇,正是最疏于防范的时候,咱们可以派兵下城去冲杀一阵试试。裴该便问甄随:“卿若能胜伊余,自是大功;倘若败了,如何说?”
甄随一梗脖子:“我如何能败?”看看裴该面色不善,便道:“倘若败了,任由都督责罚——便罢了我营督之职,仍然做回部曲,也无怨言!”
裴该说好吧,既然有言在先,那你就去吧。命甄随挑选了精锐勇士百人,都骑快马,带硬弓,出城去战伊余。
在伊余——也包括刘曜——想来,晋人出城来战,那还不得先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吗?两物都极沉重,哪是那么容易打开、放下的?这点时间足够伊余那百余人上马迎战啦,说不定连马鞍都来得及装上,铠甲都来得及穿上。
要知道这年月的铠甲——尤其是大将精致的全身甲——穿、脱都同样繁难,伊余等人也不过摘下兜鍪、解开身甲而已,护膊、甲裙等仍在,即便临时想穿整齐,也浪费不了太长时间。
可是没想到城门不开、吊桥不放,竟然就有敌骑从羊马垣后面冲出来了……这后面有藏着骑兵吗?我刚才派兵去攻的时候没见着啊!
这是裴该根据陈规《守城录》的见解,预先在城墙上开了不少的暗门。陈规认为,徒自坚壁,非城守之正道,守城就是要利用各种手段和器械,极大杀伤攻城敌众,如此才能使其悻悻然退去,不敢再靠近城壁半步。所以必须在城墙上多开暗门,趁敌不备时屡屡遣精锐杀出,挫敌势、乱敌心,使敌被迫日夜警戒,无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