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陕县,继续西进呢?裴该他们只背负了十日之粮——更多带不动了——倘若敌军开城来袭其后,一旦不慎被他们咬住,那麻烦就比较大了。
终究陶侃的大军还远远缀在后面,两三日内都难以赶到。
所以裴嶷假意询问是否攻城,其实话中之意:文约你是不是有胆量冒险呢?
不过他们运气不错,没能裴该决意冒险,竟然就在陕县附近遭遇了祖涣、张敞所部豫州军。前些时日,祖逖命二将率军西出,去打探关中消息,此后他们并未归营,就在陕县、弘农、渑池这三角地带转悠,一是防止胡军掉头南渡,二是攻掠乡下坞堡,搜集粮秣已供军需。
两军会合之后,裴该备述前情,祖涣便说:“陕县、弘农,都止两三千胡兵守备而已……”弘农郡治弘农城控扼浢津,也是不可放弃的要隘——“料其不敢轻易出城来战,叔父可继续西向,小侄为叔父保障后路。”因此裴该便通过祖涣补足了粮秣,然后绕过陕县、弘农,两日后抵达湖县城下。
湖县再过去就是潼关了,然后是华阴,只要到了华阴,就算基本上打通了入关的通道。这时候已是腊月中旬,裴该鼓励诸将吏,说:“卿等且踊跃,我等可前赴长安过年。”
不过湖县就不能再放着不理了,裴该进逼城东十里外扎营,命人射箭书入城,自称亲率十万大军到来——主力就跟在后面——要湖县守将速速开城迎降。湖县是个小地方,受命守城的胡将也是个无胆货色,见信大惊,竟然弃城而走,于是县内缙绅便即主动打开了城门。
裴该入城后,向他们探问西线情况,据说当日刘乂败逃到此,旋即把湖县守卒抽调得七七八八,潼关的守兵则搜掳一空,跟着他去打华阴,所以目前潼关是不设防的。裴该只在湖县住了一晚,便即顺利通过潼关,进抵华阴城下,抬头一瞧——耶,城上已是晋家旗帜了!
他不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