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过头去瞧瞧南方,也有大股胡军正朝着豫州军的营垒杀去,顷刻间便要交锋——估计想靠祖逖遣兵过来救援自己,短时间内还是别指望啦。
不久之前,陶侃指出胡军可能出城来攻,裴该这才留上了心,可也只当是对方会派出数千顶多上万人来,冲锋一次,妄图得逞罢了——还未必主攻自己——没想到刘敷的手笔竟然这么大……缘由何在呢?是对方真的发现了胜机,还是刘敷赌性大?要么是自家欲据石梁,打着对方的七寸了?
他这些年来恶补军事知识——不是原本的键盘谈兵,而要真正深入了解冷兵器时代战争的每一个细节——已非吴下阿蒙,大致判估一下形势,心中反而定了下来。正面胡军,看似不下万数,倘若一起冲杀过来,为将者指挥得当,士卒也皆肯效死力,那还真不好挡。但好在对方步、骑之间,因为速度的差异,却产生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空档来。
易地而处,倘若自己是敌将,裴该自感这个空档的形成,恐怕是难以弥补的缺憾。敌大军开城来战,肯定是瞧准了晋军正在立营,想要打一个冷不防,若是全军列阵,缓缓而前,必然丧失了战役的突然性。故此先用骑兵发起突击,若是能够顺利蹙散我方阵列,步卒随后跟进,扩大战果,便有十分胜算。
可是自己并非毫无防备,苦心经营的徐州军又训练有素,虽然仓促应战,也没有一触即溃,在付出了相当代价后,终于还是暂时挡住了胡骑的冲锋。那么后面步卒上来,列阵、对攻,就给己方留出了很短暂的重新整列的时间。
虽说胡军势大,这一仗估计很不好打,即便能够将敌迫退,己方损失也必然不小,但起码瞧上去不似方才一般岌岌可危了吧。
裴该命人寄语陶侃:“可须召城北诸营前来救援?”得到的回复是:“使君既将战事托付陶某,乃可安坐,无须劳心。”
陶侃虽然这么说,但他终究只是军中司